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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禍從口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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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說,我竟然能鼓起勇氣走進醫院,去解決我的牙齒問題。說實在,我的牙確實有點問題。主要原因是,我可不是完美女主角,全身上下無可挑剔。比如我眼睛近視,牙牙齦常常會浮腫,有時會還會痛,刷牙會出血什麽的。

我最怕去醫院,看醫生,我覺得很恐怖。那些穿著白大褂,坐在電腦面前的人。讓他看個診,他就先讓你去抽個血驗個尿,對著化驗單子點點鼠標開點藥就算完事了。好不好得了難道要看人品嗎?

醫生的醫德是什麽,救死扶傷,不知道牙醫在不在此範圍之內。都說牙痛不是病,病起來真要命。我深有同感。

李津知道我喜歡吃零食,就對我說,以後少吃這種東西,本來原料都是人造貨,吃了對身體也沒什麽好處,還有什麽奶茶啊,紙杯上都是蠟。我說那是食用蠟,他說這個世界上哪有什麽食用蠟,那都是廠商騙人的,世界上只有工業蠟。

都說醫生會養生,我想李津應該也屬於這種人吧。只要他不是那種見錢拿開,伸手要人紅包的那種無良醫生,空有醫術卻沒有醫德的人就行。不過,我看他也不像是這種人。

他正戴上護目鏡,戴上口罩,醫用的橡膠手套,上面的無影燈被他打開,照著我的牙。“要多少時間。”我還是很怕,因為他建議我去洗牙,我很聽話的去付了錢,坐上椅子時我又感到了害怕。

我這可是,生死全在他手上捏著呢。雖然我知道他不會害我,他絕對會輕手輕腳,盡量溫柔,但我聽到那吱吱的聲音時,還是感到了毛骨悚然。整個人好像一具僵屍,一動不動。腿伸得筆直,手不知該怎麽辦,眼睛閉著,嘴張得老大。我想我的樣子是不是傻到家了啊。

“至少十分鐘。”口罩後傳來他悶悶的聲音,“嘴張大。”

“嗯。”我害怕地緊緊閉上眼睛,盡量把嘴張到最大。讓我怎麽形容自己的處境呢,雖然我沒有被強制性的綁在躺椅上,但我還是不能動一下。嘴裏的感覺更是怪怪的,他手中的高壓水槍清洗著我的牙齒。

“吐掉。”李津讓我把嘴裏的的水吐掉。我吐到垃圾筒裏,發現吐出來的都是血水。“你有牙周炎,最好每年都來看牙醫,做定期檢查。”

“嗯嗯。”我只能用嗯嗯聲表示同意。

十分鐘對我而言漫長如同一個世紀,我想我一定能鬥得過這個世紀的。只要十分鐘一過,我的牙就會美美白白,幹凈整潔。

“好了。”

這兩個字,是我聽到過的最好最美最動聽的話。我馬上坐起來,他給了我一個杯子讓我去漱口。

我跑到洗手間,含了一口水,才發現杯中的水是溫溫的。我想,他是一個很細心的人。只是洗完牙,並沒有我預想的結果,我的牙還是那樣子,幹凈是比以前幹凈了點,李津說我有牙結石,我想這個應該被洗掉了吧。可是卻沒有我想的那麽白。

我拿著杯子走到他那裏說:“沒有變白。”

“洗牙又不是美白。”他站起來對我說,“張嘴讓我看看。”

我張開嘴讓他看,他是個牙醫,他要看我的牙,我肯定給他看個清楚。“還有什麽問題。”

“現在沒什麽問題。只是以後要註意,定期清潔,刷牙要認真。”

被他說中了,我不好意思地笑:“確實我很馬虎。”

他坐下去寫單子什麽的,我咬了咬嘴唇,反正我已經鼓足勇氣來洗牙了,還有什麽不能說的呢。介於他坐著,我只好彎下腰,湊到他耳邊對他說:“那,以後,可以好好親我嗎?”

啊餵!你別那樣看著我行嗎?這可是我這輩子說過的最不要臉的話了。拜托,給點面子,點個頭也行。沒看到我的星星眼嗎?沒——

他突然吻住我。也不想想我才剛洗好牙,牙齒還有些松松動,就感到被什麽軟軟的東西橫掃過我的牙床。挑起我的舌頭,用力那麽一吸,我的大腦頓時嗡嗡作響。這裏是什麽地方,他工作的地方,雖然有半人多高的隔層在,但是進進出出還是有人的好不好。

我的大腦一開始只是嗡嗡響,但在他輕巧地挑動我的舌頭之後,開始變成了電線短路時的樣子,劈啪冒著火花,火星子亂竄。這、這是什麽感覺。他的,軟的,還有甜的,全部摻雜在一起狠狠的,前所未有的沖擊我的全部意識。

心跳快到超負荷,手腳變得更加僵硬,早就忘了怎麽去呼吸,直到氧氣不夠用了,我忍不住推開他。我雙手捂著臉,很燙很燙。我想我的臉一定像個熟悉的爛番茄。“你,你——怎麽——”我結結巴巴說不上來話,腳步不由往後退了一步,不想撞到身後的某個人身上。

“對不起。”我連忙向那個人道歉,才發現那個人是醫院的護士。我好像在哪裏見過她一面,既然她是護士,我肯定是在醫院裏見過她。可能是我上次跟陳越一起到這裏來接時,看到過的。

現在可不是為我的記憶力好而感到沾沾自喜的時候,這個護士不會——看到了吧?嗷——我是個很矜持的姑娘,怎麽會做出討要親吻的事啊。

“我來拿主任要的報告單。”她說。

李津泰然自若地從抽屜裏拿出一份報告給她。她從我身邊經過時,我發誓聽到她用很輕很輕的聲音說了句:“上班又不是為了談情說愛。”我敢拿我的全部家當發誓,絕對聽到她說了這句話。

可是我發現李津一臉無所謂的樣子,他應該沒聽到吧。我心裏有點不好受:“那,我先走了。”

“什麽時候有空再約會。”他問我。

我說:“我這個休息天應該不行,單位組織體檢,好像是去杭州的一個什麽軍區遼養院吧。要去兩天,還能自由活動。羨慕嗎?”

“你不是討厭醫院嗎?”

說話太直白。我想。“是體檢,又不是看醫生。那我走了。拜拜。”

“路上小心。”

我的休息天,第一天和李津一起去了N市,買了情侶對表。第二天,我鼓足勇氣去了他那裏,洗洗牙。兩天之後我上班,我給胡媽和龔姐姐看我的表,雖然手表的價格比起胡媽那只一萬多元的,餘渺那只兩萬多元的,我的只是他們的一半和四分之一,可是意義不同嘛。

龔姐姐說:“我也想在男朋友送一塊表呢,在哪買的。”

“N市銀泰。”

“貴不貴?”

“還好,五千多。”貴,當然貴,貴死我了。五千多可要我兩個月的工資呢。我本來想和李AA制的,我想他一個醫生,賺得也不會比我多到哪裏去。可是他堅持不肯,所以我只好請他吃中飯,必勝客。

不過,我心裏還是喜滋滋的。畢竟這樣的東西我還是頭一次收到:“胡媽,你說我要不要也送給他什麽東西啊?”

“巧克力好啊。”小虞說。

“又不是情人節,送什麽巧克力,再說他那個人,很討那種吃了會壞牙齒的東西。”

“你問我們等於白問,去問本人不就好了嗎?”

“我要能去問本人,還找你們商量幹什麽。”我坐下來,等著龔姐姐來開尾箱,就在箱子打開時,我想到了一個人,或者我可以去問問他的意見。畢竟是相互了解的朋友,而且都是男人。那個人,就是陳越。

究竟,陳越在我生命中扮演什麽角色,我不得而知。但我從小就知道,只要我有麻煩的事,困擾的事都會去找他,訴苦也好,求教方法也好。誰叫他的IQ比我高那麽一點點呢?

通常情況下,他都能替我解決問題。只是今天當我問他該送什麽給李津時,陳越一聲不吭,板著臉說:“這種事,你問我幹什麽,你又不是送我。”

“喲,吃醋啊?”我嘻笑著,我想陳越是跟我在開玩笑呢。“要不我買兩份吧,一份給你,一份給他。”

“誰稀罕。”陳越站起來,不屑地說著。“我以為你把我叫來是為了什麽十萬火急的事,如果就為這事,那麽我沒什麽意見可以提的。你想要知道,自己去問他不是更好嗎?”說著,他轉身要走。

“陳越!”我氣得叫住他,“你怎麽回事啊!閑得蛋疼還是怎麽了。無緣無故生什麽氣。”我跟他認識那麽多年,知道他現在的樣子是在生氣。他生氣時,不會大吼大叫。如果他大吼大叫只能表示事情還有挽回的餘地。

他真的生氣時,會像現在這樣子,說話尖酸刻薄,沒有人情味。既使我和他是相識多年的朋友,他也會冷漠地不管不顧,扭頭走開。

“我說什麽對不起你的話了嗎?”我叫住他,雖然和他認識那麽年,但我永遠無法知道他在想什麽。

陳越停住腳步,稍稍側著臉。我想他在用眼角的餘光看我。我這個人,也是直性子,不喜歡遮遮掩掩的(除了我暗戀他的事之外):“不能對我說嗎?”

我看到他冰凍的表情,讓我不寒而栗。

“啊,我知道了,你跟女朋友吵架了。是不是被我說了?”我這個沒心沒肺的,拿這種話跟他開玩笑。

陳越一下子把我推倒在墻邊,就在我還驚恐他想幹什麽的時候,他的臉湊到我的眼睛面前。我不是沒有近距離地看過他,只是今天的他很不一樣。

我說不上來是哪裏不同,可能是他的氣場。他瞪著眼睛,極力克制著呼吸,表情凝固,一動不動看著我。

“你,你幹什麽,嚇死我了。”我想推開陳越,手推在他的肩上,他穩如泰山。他的雙手撐在我雙肩的上方,臉孔越逼越近……

此時我才感到,他不是我認識的那個陳越。他是個男人……

“陳越,玩笑開夠了。你不是要回去了嗎?”

“他吻過你了嗎?”

唉?為什麽陳越要問我這種難為情的問題。我扭捏不好意思回答,因為他不但吻過,而且還是那種很深很綿的那種。讓我受到震憾不亞於原子彈爆炸。

“他吻過你了嗎!”陳越大聲沖著吼。

“你幹什麽吼那麽大聲。”我捂住他的嘴,雖然我媽是出去了,但我爸還在家啊。

陳越還是那句話:“你回答我,他有沒有吻過你。”他拽住我的雙臂,使勁搖晃我的身體。難道我是一個不值錢的玩偶,可以任他搖晃。

我拽開他的手:“吻過了吻過了。這個回答你滿意了嗎?”

聽到我的回答之後,出人意料的他沒有再為難我,而是慢慢地松開手。那種失去力氣,一點點地慢慢地松開了手,雙臂無力地垂了下去。

“陳越,你怎麽了?”就算我再沒心沒肺,還是能看出他今天晚上很不對勁。要是以前我肯定會說他哪根腦神經搭錯了吧。可是我知道今天我不能說這種話,難道他真和他女朋友發生了什麽事嗎?“如果有事,你也可以告訴我,說不定我可以幫你。”

“幫我?”他突然冷笑,眼神好像要無聲在說,你配嗎?

他的這種眼神,我以前應該在哪裏見過一次,可我怎麽也想不起來。“陳越?”我拉住他的胳膊。

他拉開我的手,讓我別碰他。

“我……”

陳越的樣子,想說,卻不能說。似乎被什麽東西壓抑住了心情,讓他不能擔率地表情心境。我看著他的樣子,同樣感到了不舒服。“陳越,你是怎麽了,有什麽話不能告訴我嗎?”

“你——”陳越還是那個樣子,讓我幹著急。

“說啊。”我著急。

暮地,他吻在我的嘴唇上,只是那麽蜻蜓點水似的,一下下,卻讓我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土崩瓦解。

原來我的意志力那麽脆弱,只是一張薄如蟬翼的紙,被他一戳即破。我的心裏,仍有他的存在。“別,別開玩笑了。”我推開陳越。

“你看,結果就會像這樣。”他苦笑。

“什麽,你講的什麽話。明明是你讓我和李津交往的,現在我和他好好的,你為什麽還要來——”我兩腿一軟,蹲坐在地上。

他摸了摸了我的頭:“對不起,今天和女朋友吵架說到了分手,所以心情不好,發洩到了你的身上。”

“你是白癡啊……”我笑著哭了出來,“你給我滾開,陳大牛,別再讓我看到你。”我猛地擦了一把眼淚,“開玩笑也不能像你這樣,我還以為,還以為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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